寝宫这时染着的香炉里面的味道也就够浓,此时加上茶盏中血里的脂粉味更是弥漫的整个寝宫都有了这香味。
就连嘉乐身上的脂粉味也被寝宫中的脂粉味盖了下去,倒显得嘉乐身上的脂粉味有些淡了。
裴岑将茶盏里的血轻轻摇晃,以银针沾了几点滴在了嘉乐手腕的口子上。
只见口子竟将口子旁的血吸了进去。
见状裴岑又接着将血慢慢滴到口子旁任由着口子将血吸入。
只是滴了将近五六次时。
躺在床榻上的嘉乐却是十分的痛苦的叮咛了几声。
她心口旁蛊虫所在的那位置也是渐渐由小包也变大了些。
裴岑见那处凸起的包变大,心下一沉,忙将手上滴血的动作顿住偏头看了一眼萧宛莹。
萧禹阮见裴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沉下声启口问道,“嘉乐公主的蛊毒解的如何?”
裴岑抬眼看了眼嘉乐,启口道,“回皇上,蛊虫临近心脉要解并不容易,今日草民准备不足还不能将蛊虫取出。”
萧禹阮看了眼嘉乐,转眸盯着裴岑冷声问道,“今日取不了,何日能取?!”
裴岑起身对萧禹阮躬身道,“回皇上,明日。”
听裴岑说明日,萧禹阮冷着的脸才稍有缓和摆手道,“顾硕远。”
行宫外顾硕远听到唤他,忙进寝宫中躬身应道,“老臣在!”
萧禹阮低眸看了眼顾硕远对裴岑道,“顾太医行医十年有余,虽不会解蛊毒,但他懂些医理,看让他同你回去帮衬你备取蛊之事。”
裴岑恭敬颔首应道,“能得顾太医帮忙是草民荣幸,草民多谢皇上。”
萧禹阮说完便转身出了行宫,行宫几人也纷纷躬身恭送。
寝宫内,裴岑待萧禹阮走后,才将香炉挑熄放入药箱里,然后把竹盒与妆盒小心收起。
至于那茶盏……裴岑看着顿了顿,取出了一支瓷瓶将这血倒入然后放进了药箱中。
收拾妥当后,裴岑看了眼顾太医道,“劳太医为嘉乐公主将手腕那处口子用纱布缠一道。”
顾硕远应声,拿出了自己药箱里的纱布上前为嘉乐包扎了手腕上的口子,然后退身到了一旁。
萧宛莹红着眼睛看着容殊站在原地还不出寝宫。
她见容世子在寝宫还以为是父皇要为她赐婚她她一阵欣喜,结果是让她放血给那嘉乐治病。
裴岑看了眼容殊,朝寝宫外看了看。
容殊淡然地对萧宛莹微微颔首,便缓身离开了行宫。
随后裴岑也拿着药箱走了出去,顾硕远见两人出去,忙抬脚跟上他们。
萧宛莹本以为容殊刚才看她那眼是要与她说些什么,可却是与她行礼就走了,这让她很是失落。
※※※
国公府
府外一辆马车停在了国公府外,车外站着的人是经常跟在萧裘身旁的侍女曲央。
曲央手里抱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子还有一个看着极为贵重的妆盒和一个与林舒浅昨日摔坏了的妆盒相似的妆盒。
只听车内的人声音温和地道,“她若不见,与她说蛊毒妆盒之事一共三个妆盒。”
曲央应了声便走到府外同那侍卫说了拜访一事,还将车中太子殿下与她说的话也一并说了。
只见研竹阁内,悬殷落身在主屋前恭敬地与林舒浅道,“林小姐,太子殿来访,您可见?”
林舒浅此时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睡醒坐起了身。
她听萧裘来访也没多大兴趣见他,开口道,“不见。”
只听悬殷犹豫几分,又道,“太子殿下提了蛊毒妆盒之事,称妆盒有三个。”
林舒浅挑眉,拿起枕旁的玉簪将散发随意束起道,“国公府中可有客房给我见客?”
悬殷应了声有,林舒浅看了看屋内,起身扶着床边慢慢挪到容殊常拿衣服的柜子前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回到床榻上慢慢换上。
待衣服穿好,林舒浅从脱下的衣服里拿出了易容药丸的瓷瓶吃下了一颗。
然后皱着眉头跳到屏风将那斗篷拿下披上,戴上了面纱才跳着脚打开了屋门。
隐商见林舒浅出来,忙出手将她扶住。
宿欢榆听到主屋声响本是想出屋看她的,只是这屋里的桌上蹲着只未跟着裴岑出去的鹰,这让他着实难办。
林舒浅轻咳无奈只能被隐商扶着,缓声道,“扶我去出墨竹林去那能见客的客房。”
隐商瞅了悬殷一眼,恭敬地应了声是便扶着她慢慢出了墨竹林。
出来墨竹林,隐商则是扶着林舒浅来到了就近的一处东厢房内。
厢房布置简洁素雅,林舒浅离了隐商自己走到桌旁坐下然后理了理衣着。
过了盏茶,才见悬殷带着萧裘……还有萧瑾轩来到这东厢房内。
悬殷对林舒浅躬身行了礼后便退身离开了东厢房。
隐商则是退出了屋内守在了屋外。
林舒浅见萧裘,正要扶着桌起身与他二人行礼。
萧裘见林舒浅起身行礼,温声与她道,“你脚上有伤不必与我行礼。”
话落,萧瑾轩已跑到了屋中扶着林舒浅坐了下来。
林舒浅被萧瑾轩扶的愣住了身子。
她蹙着眉看着站着的萧裘,刚才他自称我而没有自称本宫,这点让她很是不适应。
只见萧裘瞟了眼曲央,曲央便将手上的三个盒子轻轻放在了桌上。
这三个盒子,其中两个装的东西定是那贵重的东西,而另一个盒子她知道是与她那桃花雕纹妆盒相似的妆盒。
萧瑾轩看着林舒浅,对她便是行了一礼,很是礼貌地开口道,“瑾轩今日听闻太子哥哥要来看望林姐姐,便跟来了,林姐姐伤的可重?”
行完了礼,萧瑾轩便又退回到了萧裘身旁站着。
林舒浅转眼看着萧瑾轩缓声道,“多谢八皇子关心,我脚上的伤,伤的不重。”
说完,萧裘带着萧瑾轩缓身坐到了桌旁抬手为林舒浅倒起了茶水,然后将茶杯轻轻拿到了林舒浅面前。
这倒水递水的动作极自然从容,就好似这自己家一般,没有半分的客气。
林舒浅挑眉瞧着萧裘,“太子殿下今日来可是有事与我说?”
只见萧裘将那个大些的盒子打了开,“昨日你为救皇后将脚伤到,顾硕远给的药不是太好,今日我为你送来了宫里极好的药膏。”
看着桌上那箱子里的药林舒浅启口婉拒道,“多谢太子殿下好意,国公府已有好些药给我包脚伤,这药多了我恐怕是用不完的。”
萧裘点头道有理,可他还是将这盒药推往了林舒浅,笑道,“药多无事,你大可换着用就是了。”
这话是将林舒浅说的脸部一抽,林舒浅不好再推,也就把这药收了下。
桌上此时还有只盒子,看样好似妆盒,雕工倒是精细的很。
萧裘把这妆盒放在了林舒浅面前开口又道,“你昨日的妆盒被摔坏了,这个妆盒作为赔礼是还于你的。”
林舒浅看着桌上的妆盒,感情今日萧裘就是来给她送东西的么。
萧瑾轩看着林舒浅不接妆盒,开口道,“林姐姐便将这妆盒收下吧,这妆盒上的雕花可是太子哥哥亲手雕的呢。”
仔细看妆盒上的雕纹确实精致,纹样也是五瓣桃花,只是桃花的样子却与她的妆盒大为不同。
这桃花有花苞样有已开的和半开的,在盒子边角处还刻有一个浅字。
林舒浅蹙眉看着眼前的妆盒,“太子殿下这份赔礼太过贵重,舒浅受不起。”
萧裘将妆盒打开,只见里面的脂粉好似与她自己做的脂粉相似。
见林舒浅看着妆盒中的脂粉,萧裘启口又道,“这脂粉是我取了些殿中撒出的脂粉让人仿照做出的,可还满意?”
林舒浅挑眉是想点头的,毕竟这东西她可是懒得再费神去做了。
看着林舒浅好像对这脂粉有几分满意,萧裘嘴角微微勾起将妆盒关起又递到了林舒浅面前。
林舒浅接过妆盒道了声谢谢。
桌上最后一件妆盒则是与林舒浅坏了的妆盒相似的妆盒,只是里面的脂粉是蛊毒的药粉。
萧裘把这妆盒拿到了自己面前打了开来。
林舒浅看着那妆盒微微眯了眯眼,待闻到妆盒中脂粉的味道时,林舒浅则是蹙紧了眉头。
只听萧裘启口与林舒浅道,“这只妆盒是我路过尚书府时拦下的。”
林舒浅看着妆盒故作思考,萧裘所说这点与她昨日收到的信是对上的。
昨日画眉带信,尚书府后院女子斜影欲调妆盒。
尚书府中还有几个女子,娘亲与霜叶不可能害她,除了这二人也就无别人能近暖玹阁。
而暖玹阁落于东边,正巧东边厢房离暖玹阁也是极近,凝玉嫣正好住于东边一处厢房。
调换妆盒之事还能有谁……
林舒浅转眸看了眼萧裘,“蛊毒妆盒一事,太子殿下不该与容世子相商么,为何却与我说这事儿?”
萧裘看着林舒浅一笑,“你曾救过我一次,我与你说这事自然是想还恩于你。”
还恩?林舒浅只觉奇怪,她在宫中密道时是出手杀他,哪里是救过他?
只听萧裘轻笑道,“马车撞人,前面左转医馆。”
听到这话,林舒浅倒想起了她初回繁夏京城时,驾车的车夫是撞到过一个称要去医馆结果进的是一处府邸的人。
林舒浅点头只道,“救你的人该是那个车夫。”
萧瑾轩在一旁是听的云里雾里不知两人在说什么,但他还是极乖巧的坐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
萧裘瞧着林舒浅不承认也不说什么,只道,“还是要多谢林小姐将我送到医馆。”
林舒浅仍坚持说该谢车夫将他送到医馆。
这时容殊与裴岑也回了国公府。
只见萧裘起身贴近了林舒浅,在她肩上轻轻一捏。
林舒浅蹙眉抬手挡住了萧裘的手,低声道,“太子自重。”
两人此时的动作,从外往里看,倒显得像是林舒浅抬着萧裘的手摸着她的脸一般。
站在屋外的容殊淡淡看着林舒浅,只见他微微蹙了蹙眉转身便离开了。
萧裘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只见他手上捏着一丝林舒浅掉下的青丝递给了她。
林舒浅接过萧裘手上的青丝,蹙着眉头道了声多谢。
屋外裴岑看着容殊突然转身离开不由地往屋里看了看。
裴岑倒是瞧见了二人那递掉发的动作,撇了撇嘴与迁弦道,“迁弦你给顾太医安排住处吧,那墨竹林他可是进不去。”
迁弦应了声便领着跟在裴岑身后的顾硕远往西边走了去。
萧裘站着身眼眸落在林舒浅发间的那支玉簪启口与她道,“妆盒劳林小姐转交给容世子。”
林舒浅应了声好。
只是萧瑾轩在旁坐的好像有些打起了瞌睡,林舒浅见萧裘看着自己不动,启口道,“八皇子看样是困了,太子殿下早些带他回宫去吧。”
萧裘转眸看了眼萧瑾轩,微微点了点头,“小八听说你受伤闹着让我带他看你,这时倒是睡着了。”
林舒浅只是看着萧瑾轩笑了笑。
萧裘走近萧瑾轩轻轻将他拍醒,“小八,该回去了。”
萧瑾轩听到回去,瞌睡顿时醒了过来,看着林舒浅道,“今日瑾轩有些闹瞌睡,改日瑾轩睡够了再来看林姐姐!”
林舒浅失笑应了声,“好。”
萧裘与林舒浅微微颔首便带着萧瑾轩离开了厢房出了国公府。
林舒浅见两人出府后故而又转眸看向了桌上的东西。
隐商有些怕的往这厢房里看了眼林舒浅。
林舒浅抬眼瞧见隐商那往屋里凑头看的样子道,“走吧,回研竹阁。”
隐商颔首,进了厢房将东西抱上然后扶着林舒浅朝墨竹林悠悠地走去。
穿过墨竹林来到研竹阁内,研竹阁内此时的气氛却是有几分清冷的吓人。
林舒浅看向隐商,小声问道,“你刚才在厢房外往厢房里面看是做什么?”
隐商低声回道,“属下没看什么……”
林舒浅看着隐商脸上写满了不敢说,只能作罢回了主屋里。
主屋里并没有容殊的身影,林舒浅坐在床榻上有些纳闷,这明明才是春天,研竹阁为何突然就像是寒冬初到一般冷的厉害。
林舒浅不由地呼了口气搓了搓手然后踢了鞋爬上了床榻。
隐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便退身出屋。
就在隐商退身出屋时,林舒浅唤道,“隐商你将那雕了梅花枝的妆盒拿给容殊,与他说是萧裘让我转交给他的。”
隐商拿起了妆盒应了声是便出屋将屋门带了上。
这时已是过了午时,今日午膳没有送到屋里,林舒浅不觉奇怪。
只是林舒浅在床榻上坐够了准备褪下斗篷时,看到了斗篷上那朵桃花时愣了一愣。
这处地方时她洗了还有淡淡印子的地方,容殊倒将它缝成了一朵桃花将其遮住了。
林舒浅轻轻摸着桃花笑了笑,便将斗篷放在了一旁。
小书房内,这时容殊已坐在了书案前批写着今日的书信。
只是他蹙着的眉不见松开,笔上落下的字也是带着几分锋利,不似平常那般淡然圆柔。
海东青在偏房一见裴岑回来便飞身站在了他的肩上。
裴岑看了眼此时还坐在床榻上的宿欢榆。
不等裴岑开口问什么,就见宿欢榆如被释放了一般,起身就走出了偏房不见再回来。
裴岑宿字卡在嘴边,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海东青抬步朝主屋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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